那是一幅难以欣赏的画,使用的颜料似乎是人类的艺术之中不存在的。
上面描绘的,是一个黑色的天空,上面悬挂着一个金橙色的火球,画的主体,是一个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有所不同、难以言状的东西。
大地上没有光,也没有黑暗,高举着长剑的人影屹立着。
......
太阳照常升起,冲洗着肮脏人间的大雨依然褪去,弥漫在空气中的清新仿佛在昭示着一切是那么没好。
“...”不知从何时起,恢复了意识,睁开眼...是陌生的天花板。
艾茵躺在床上,双眼有些呆滞,打了个小小的哈欠,意外的,昨晚有英尺陪着睡得还不错。
英尺已经不见踪影,时间似乎已经到了上午,窗帘被拉上,刺眼的阳光照不进来。
脑子里...乱乱的。
“!学校!糟了糟了糟了...为什么英尺她没叫我...”茫然的大脑反应过来,按照上课日的时间来算,她已经迟到了。
‘咔’推开门,艾茵杂乱的银发披在身后,她穿着英尺的睡衣,尺码还蛮合适。
“英尺...?”客厅里面没有人,反倒是厨房里传来一些响声。
“嗯?早上好,睡得怎么样?”靠在电炉旁,英尺拿着手机,似乎在边学边做饭的样子。
“早上..好...等等等等!话说学校要迟到了啊!?”晃了晃头,艾茵有些焦急。
“...?学校那边把昨天造成的破坏当作建筑质量问题,停课几天...话说明明你都已经卷入神选之子这样离奇的事中了,为什么还在想这个?”叹了口气,英尺把手上的事放到一旁,走过来拨了拨艾茵脸上的头发。
“休课啊~话说..为什么不行?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会归于平静...或许等事情过去之后,我们还会变回普通人..继续面对这样的生活。”短暂地思考了一下,艾茵给出了一个有些令英尺意外的答复。
“....嗯..嘛,有食欲吗?早饭差不多好了。”想了想,英尺选择了回避,有些事..不适合、也没有必要告诉她。
人一无所有来到这世上,活个几十年在茫茫人海中当个尘埃,死去万事空,过个几年大抵也就没人记得自己了,意义与否并不重要。
而对她们来说,不平凡的故事开始之后...那些枯燥的日常反而会成为珍宝。
......
“啊~好凉爽..”张开双臂,伸着懒腰,迎面而来的风将艾茵的发丝吹起,飘舞在空中。
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?”微笑着站在艾茵身后,英尺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,像这样不带任何目的出来吹风放松,她也是第一次。
“嗯...想不出来。”艾茵也不是平常会出来闲逛的类型,一时间也想不到哪里可去。
“边走边想好了,我知道一家蛮不错的咖啡馆,去那里坐坐吗?”来往的人并不多,房檐上还有雨水滴落,在地面上形成水洼,行人踩过,溅起微弱的涟漪。
蔚蓝的天空中,朦胧的云浮游着,一切是那么美好。
“呐,英尺..神选之子、使徒什么的...最后会有什么大boss之类的结尾吗?”并肩走在街上,艾茵看着前方,突然问道。
“嗯?为什么会觉得有这种东西啊...”皱了皱眉,英尺有些搞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。
“呃...因为..像动漫啊,小说之类的,这样的展开..一般最后不都是有个最终的结局吗?”转过头,艾茵晶莹的瞳孔盯着英尺。
“你在想什么啊..现实怎么可能跟小说一样呢..”举起右手弹了一下艾茵的脑袋,不过...活在小说中..说不定呢?
即使她们身处在别人所写的字里行间,她们也认识不到,那么去探究这件事就没什么意义了。
“唔..好吧,那..神选之子最后会怎么样?”摸了摸被弹的地方,艾茵看着这侧街道的不远处,有间名叫‘千叶咖啡馆’的店面。
“我也不知道啊..未来这种东西,自己努力去创造就好了。”英尺内心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了,艾茵并不适合‘神之子’们的世界...
“是这个吗?”艾茵停下脚步,透过玻璃窗,里面的人并不算多。
“嗯,进去坐坐吧,饮料什么的这里也有的。”别的地方她不熟,能想到的也就这里了。
‘叮铃’推开玻璃门,铃声响起,潮湿的气息被隔绝在外,一个白色中长发、鲜红色大面积挑染,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少女迎接过来。
“欢迎~两位请随我就坐。”那少女接引着两人到窗边的位置坐下,橙红色的瞳孔给人十分明亮的感觉。
“女、女仆?”艾茵似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样子,看上去有些紧张。
那名女仆站在旁边,架着一个板子准备记点单,她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,‘拉尔·菲尼塔斯’。
“一杯美式谢谢..你喜欢甜吗?喜欢的话点杯焦糖怎么样。”英尺双手撑脸,饶有兴致地看着艾茵。
“啊?好..”她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,所以也就顺英尺的好了。
“两位稍等~”拉尔抱着板子走向前台,店里走来走去的还有一位金属般银色,金瞳的女仆。
外头看向窗外,人逐渐多了起来,玻璃上沾着些雨珠,倒映着两人的面庞。
“艾茵...”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很慢,英尺叹了口气,回过头,盯着艾茵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嗯..不管是使徒也好,其他的神选之子也好..你尽量..离他们远一点。”完全不让她牵扯进来是不可能的,而英尺也不可能从始至终隐瞒着她..
“诶?为什么?”使徒..她还能理解,但是神选之子..既然能被神选中,那总不可能是什么有邪心的坏人吧。
“没什么,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。”目光飘开,英尺避免着她们的眼神接触。
“诶!?”艾茵她..并不太喜欢谜语人,不过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资本说什么。
“安啦安啦,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笑了笑,英尺伸手去摸了摸艾茵的头。
“嗯....”旁边透彻的玻璃变得有些发暗...是又要阴天吗?
“...艾茵,有些不对劲,使徒要来了...”双手按在桌子上,英尺感觉有些微妙。
“诶?”旁边的窗户变得越来越暗,直至完全漆黑。
‘轰’一只巨大的手臂从黑色的窗户中伸出,直接一拳将英尺打到店内的后墙上。
黑色的阴影笼罩周围,石块与内饰坍落下来,砸在一些普通人的身上。
“英尺!?”烟尘涌起,巨大的手臂挥舞,艾茵被击飞出去,撞倒在一个桌子上。
“咳..往外跑!”太刀出现在手上,英尺劈砍在巨大的手掌上..但..这个使徒真的太庞大了,使徒的一根指头就比一个成年人要粗大。
造成的伤口几乎跟对他挠痒痒没有差别。
英尺的脑海里也突然浮现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名字——‘约尔’,第二位圣使徒,像他们这些神选之子一样、像人类一样被困于孤岛之中,‘神’所宠爱的使徒。
‘呲...’蹬地跃起,英尺直接用力将这只巨臂的手掌横向切断,但是..很快地,祂再生了。
巨大的手臂直接把咖啡馆的屋顶掀飞,沙石飞溅,周围的路人也受到了波及。
“可恶..艾茵!没事吧!?”借助断裂的墙壁,英尺绕过约尔的巨手,跳到艾茵旁边,将她抱起。
“咳..小心!”艾茵嘴里咳嗽着,全身上下有大大小小的擦伤,不过并无大碍。
刚架起艾茵,那只巨手便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朝着两人按过来。
‘啾!’一只巨大的火鸟附着在一只长枪上,将那巨手贯穿,下臂部分断裂,重重地砸在地面上。
通体金色,红边的长枪飞起来,落到一个少女手中。
“哟~?”虚幻的火鸟盘旋在空中,那少女的声音响起,她甩着长枪,枪杆背在身后,枪尖点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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